2011-02-23

【狂夫之言】32.她她(Violence)

 
 
 
 
  夏安居降下副駕駛座的車窗,對著夏凝雪溫柔一笑。
 
  ──哥哥把車停好就過來。自己一個人沒問題吧?
 
  夏凝雪輕輕頷首。
 
  銀白房車揚長而去。
 
  片刻之後,重回校門的夏安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夏凝雪跌坐在地瑟瑟發抖,驚懼神色溢於言表,拳在胸前的雙手指節泛著死白,垂露在外的銀鍊末梢有著斷痕突兀;夏安樂跨坐在一個身著與己同款制服的少年腰間,左手揪抓著對方的襟領,右拳暴雨般的毆擊少年的上身,間或殃及一旁意欲攔阻的兩個少年。
 
  夏安居急奔上前,由後使勁架開夏安樂的同時不忘催促兩個餘悸猶存的少年喚來師長與校醫。亟欲擺脫箝制的夏安樂拚了命的掙扎、拚了命的扭動,血絲爬滿眼白,口中謾罵從被架開的剎那就沒停過。
 
  癱倒在地的少年滿臉鮮血,氣若游絲。
 
 
 
 
  ■
 
 
 
 
  隨著年齡增長,夏凝雪懼怕人群的程度有增無減。
 
  待在孤兒院的時候,她總是躲在罕有人跡的角落,邂逅夏安樂的花叢即是一處;成為養女之後,拜夏家財產之賜,食衣育樂毋須出門即可滿足。夏凝雪去過最遠的地方唯有兩處,其一是座落郊區的獨棟別墅,其二是夏安樂即將就讀的貴族高中。
 
  正式上課是明天的事。今天的開學典禮尚未過午業已告終。夏安居出門接人之前,夏凝雪猶疑半晌,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拉住他的衣襬。
 
  ──我、我想看樂樂的學校……
 
  家門之外的夏安樂,夏凝雪一點印象也沒有。正因如此,儘管夏安樂每次提到「學校」的時候總是擰著眉,儘管夏安樂總是沒好氣的陳述自己在那個「無聊透頂的鬼地方」的種種見聞,夏凝雪還是想看,還是想知道。
 
  從出門上學到放學回家,夏安樂每天約莫有十個小時不在夏凝雪的身邊。十個小時,六百分鐘,三萬六千秒;那是無論夏凝雪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說服自己趨近咫尺的空白。但是如果可以,她還是想看,她還是想知道。
 
  夏安樂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卻總是安安靜靜的、認認真真的聆聽夏凝雪訴說關乎己身的一切。所以如果可以,夏凝雪也想試著融入夏安樂的生命。
 
  因為喜歡,所以在乎;因為在乎,所以想要瞭解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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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安樂不經意的眺看窗外。
 
  夏凝雪下了夏安居的車,隻身佇在校門口。
 
  夏安樂的心搏激烈得像是隨時都可能破體而出。
 
  夏安樂衝出教室,一屁股坐上純白大理石梯的扶手,一溜煙的滑離三樓。
 
  三個穿著與己同款制服的少年結夥走近形單影隻的夏凝雪,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
 
  夏安樂的心花在抵達樓梯口的同時急凍瞬萎。
 
  面有懼色的夏凝雪意欲逃開。
 
  為首的少年伸手攔阻。兩個跟班涎著臉分站左右,時不時隨聲附和。
 
  夏安樂衝出校舍,跑過噴水池。腳步越來越快。
 
  夏安樂逐漸聽清他們口中的奚落與輕蔑。
 
  ──妳是誰?
 
  ──好拙的衣服。
 
  ──妳不是這裡的學生吧?
 
  ──一臉窮酸樣,看了就討厭。
 
  ──別走啊。我有說妳可以離開嗎?
 
  ──妳脖子上掛的是什麼?看起來挺高級的嘛。
 
  領頭的紈褲子弟先是輕慢拈弄夏凝雪從未離身的狗牌,而後一把扯斷細長銀鍊。
 
  飛奔而至的夏安樂一把扳過少年的肩膀,對準鼻梁狠狠揮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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