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2-18

【狂夫之言】20.梅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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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知道她再也無法於有生之年回到自己誕生的地方。
 
  旭知道「鬼車」究竟是什麼樣的妖怪(只是沒想到這種妖怪原本就是十個頸項一個空),所以有朝一日她被馗吞食殆盡的可能性其實很大。
 
  旭知道自己終會落得「孤身一人」的窘境,即便如此她還是拚盡全力想要救馗一命,因為形單影隻的那三個月真的很寂寞。
 
  旭知道這個變為空城的社區必有隱情,也知道此處人氣未盡貨儲略豐故能稍微住上一住,還知道這裡定會再現人蹤,而對方若非合法住戶便是與己同屬浪客一流。
 
  很多事情,旭的心中都已經有了底。然而在被拖進某間空屋的地下室的時候,她所能做的還是只有驚慌,掙扎,抗拒,屈從。呼救尚未衝破牙關,旭便迎來一個狠狠的耳光,力道大得讓她無法當下就感覺到痛,甚至為此喪失知覺數秒。當旭回過神來,她的嘴已經被貼上兩層絕緣膠布,雙手遭到捆縛被迫高舉過頭,皮帶連同短褲與內褲被粗暴的剝除,襯衫被扯開的同時她聽見鈕扣掉了滿地。有一雙腳快步走下階梯,有一雙手撩高她的內衣揉捏她的乳房,有一個男人邊用左手壓制她邊用右手伸進褲襠上下套弄,有一根陽具已經開始在她體內抽送。
 
  旭不知道這場暴行究竟持續了多久,她只知道雙腕被勒得很痛,乳房被掐得很痛。那些人的臉孔在昏黃燈光下晃來晃去,逆著光的輪廓無論多麼努力仍舊無法看清,旭只能感覺到在私處抽插的陰莖一個換過一個,湧進下腹的熱流一陣接著一陣。
 
  旭在暴行中痛得失去意識,醒轉之際業已人去樓空,徒留滿室陰冷與一地狼藉。
 
  旭勉力撐起疼痛難耐的身體,慢慢將仍被綁縛著的雙手自頭頂移回胸前,忍著周身痠軟緩緩撕去嘴上膠布,再用牙齒不甚靈活的咬開腕上布條。口手皆獲自由後,旭扣好內衣,扯平襯衫,撿回內褲和短褲重新穿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不住顫抖的手將衣襬塞進褲腰(鈕扣只剩一個,連著線頭搖搖欲墜)。衣著整束完畢之後,旭踉踉蹌蹌的摸到牆邊,一跛一跛的拾級而上。
 
  ……好長的階梯。氣沮力竭的女人一邊走一邊抖一邊喘一邊想。……盡頭在哪裡?
 
  當旭好不容易走到戶外,天色已由子夜泉水般的漆黑褪為星子斑駁的靛藍。旭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心,很慢很慢的,走向她早就應該抵達的、馗正熟睡著的地方。
 
  旭突然很想很想見馗一面,卻又很不想很不想面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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